2023年05月12日
□孙爱珍
人的一生最宝贵的时间莫过于童年,知了声声,小河潺潺,绿树掩映。我的童年是在农村度过的,父母的双手牵着我走过了那美好的时光。
上世纪50年代,我出生在牟平姜格庄公社林北村,这是一个靠海很近的村庄,在全公社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了。
70年的岁月,瞬间流逝。今日的故乡,青山还是原来的模样,小河却已不见那时的流水。记得当年村北面的那条河,是全村社员洗衣服的地方。在大雨季节,河水涨得又高又急,连大人都不敢过去,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。寒冷的冬天,也有到河里洗衣服的人,洗前得先用棒槌把河面上冻的冰打碎才行。我也跟着母亲去洗过衣服,洗完后手冻得通红通红的,回家暖和过来却是钻心的痒。
我的童年虽然不是丰富多彩的,但也是无忧无虑的。
记得上学的第一天,我穿的是母亲亲手给我做的背带裙子和花衣服。裙子是黑色丝绸带亮光的那种,衣服是有些小碎花的棉布,都是用母亲的衣服改做的。书包是母亲用一条花毛巾缝的。那个年代的小学生,多数都是背着这种书包上学的。
那个年代没有多少作业,没有接二连三的考试,没有父母和老师的太多唠叨,也没有太多的忧虑和烦恼。回家后,不用父母说,自己就知道找活干,不是推磨就是到山上去割草、搂草、挖野菜。
童年是一场梦,虽然幼稚,但十分美好。玩石子、跳绳、踢毽儿、跳方块等,一切小物件就能玩半天,而且玩得都很尽兴。有一年村里在学校放电影,我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也想去看,就回家要钱买电影票。那时的生活不宽裕,家长都没“批准”。我们也舍不得离开,就在学校的院墙外面“听”电影,即使看不到画面,我们那颗兴奋的童心,依然装满了欢笑,装满了快乐。
童年之所以快乐,是因为不忧虑过去,也不操心未来。在计划经济的年代,农村主要靠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维持生计。头脑灵活的社员除了在生产队干活,还经常起早贪黑地去赶海,抓点小鱼小虾到大集上去卖点零花钱补贴家用。我经常跟着大人去海边一个叫“大黑桥”的地方拾“雀雀”(海瓜子)、摸黑蛤。我还会自制蛏子钩,能娴熟地钩蛏子。也曾把赶回来的“雀雀”煮好,放假时跟同学结伴,拐着小篓步行到离家3里地的上庄大集上卖,一毛钱一杯。有一次在大集上遇到了老师,怪不好意思的。
童年是最甜美的时期,带着幼稚,带着无邪。那个年代的冬天经常飘起漫天飞雪,一下就是好几天。雪停了以后,所有的房顶、地面上都积满了厚厚的雪。那时最怕的是又刮大风又下大雪,有时早晨起来一看,门都叫大雪堵住推不开了。看到这个情景,我们都很发愁,因为停雪后得赶紧把院子的雪搬到街上去,兄弟姊妹一干就得一上午。太阳出来后,房顶上的积雪融化了,冻成了大小不同的冰凌挂在房檐下,像一串串晶莹的冰糖葫芦,吃起来又凉又爽。
我在这个家里无忧无虑、平凡快乐地度过了我的童年,它是妈妈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。妈妈18岁就从龙泉公社尤家泊子村的姥姥家,来到了林北村这个温暖的四合院。她孝敬父母,勤俭持家,吃苦耐劳,善解人意。她用她那单薄的身躯,尽心地照顾着老人,让老人安度晚年;尽力地保护着我们兄弟姊妹,让我们无忧无虑地长大。82岁那年,她带着不舍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
每次回老家打开街门的那一刻,我多么想看到母亲迈着那尖尖的小脚,满脸笑容地出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的样子。可是没有,永远也没有了,她从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家里“搬”走了,“搬”到一个没有劳累、没有病痛的地方去了。愿她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切安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