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窗听雨

2024年08月09日

夜清荷

雨声是大自然的音乐。临窗听雨,像是在听一场古典的诗朗诵,也是在与一场场回忆微笑重逢。

在雨声的霖铃中,平日里喧哗的都市夜得到了一刻安静。但城市的雨,似乎总不如乡村的雨有诗意。记得小时候在老家生活时,一下雨我就会搬一个小竹椅坐在家门口,听雨声、看雨景。听雨落在树林、房瓦、大地上奏起的交响,看树叶、房屋、地面在风雨中一派清润的风光。地面的低洼之处则会有雨泡泡不断地游动,像一艘艘微型又精巧的小船,那时的我单是看它们漂移就能看上半天。而旧时乡村的路还是土路,落雨时,会散发出雨和泥土交融后那种厚重温暖的味道。这种味道很朴实、很亲切,让人很放松,就像那些淳朴的父老乡亲们在我心中的感觉。

临窗听雨时,让我很容易想到的一个词就是“故人”。“断肠字点点,风雨声连连,似是故人来。”它出自梅艳芳的一首经典老歌,歌名就叫《似是故人来》。如雨一般淅沥连绵的惆怅中,唱不尽爱情里的凄迷缠绵。“但凡未得到,但凡是过去,总是最登对。”有缘无份的故人,携着我们最纯美的记忆远走在时光深处,只留下一串串浓稠的怀念。但相知的两颗心,并不需要靠得太近。即使隔了遥远的距离,独自“在年月深渊,望明月远远,想象你忧怨”,那份心灵的默契在时间的尘沙堆积中也依然深厚如昨。当风雨拂窗时,那曾经登对的故人仿佛仍在身旁,带着暖暖的笑意,与你漫谈往事。

窗外的雨也让我想起了电视剧《倾城之恋》中白流苏第二次到香港的画面。风雨连绵中,范柳原满怀爱意地去车站接她。他说:“中国古诗写得好,‘最是风雨故人来’。”她更正道:“是‘最难风雨故人来’。”“对,难!事情之所以美好,就在一个‘难’字。”是的,有句话说,“有缘的人,兜兜转转来来去去总会相遇”。想想他们第一次在香港时的情景:两人相互爱慕,然而却各怀心事、不够坦诚,都不肯主动踏出那一步,致使一段众人期盼的美好爱恋就那样草草结束在开始之前。而这一次,他们不再犹豫了!一切强撑的所谓尊严、理智、责任都抵不过内心深沉的思念。放下所有的顾虑,这次他们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相爱!那一刻,大雨落成一首欢喜的颂歌。烟雨蒙蒙中,他们牵手走向爱的未来。那个经历了家道中落、离婚、被家人排挤等生活困苦的优雅女子,终于在跋山涉水后,等到理想中的男子,成就了他们的传奇“倾城之恋”。所以,幸福的事情水到渠成,相信“若缘分足够成熟,再远的人也会遇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