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06月08日
刘宗俊
我是1987年参加的高考。那时整个福山县(今福山区)有四所高中,实行划片招生。我就读的是福山二中,学生基本来自门楼、张格庄、回里三个公社。虽然学校在距家五六里的镇驻地,但由于交通不便,高中三年我在校住宿,只有周末才步行回家。学校教室夏天无风扇,冬天只靠屋子中间一个煤炉子取暖,条件艰苦,但学生的学习劲头都很足。高考前全县有一次预考,时间就在7月7日、8日、9日三天。
高考前复习的那段时间,家有麦子的老师还要忙里偷闲回家收麦子。我家也有麦子,高三之前麦收时,我会回家帮着大人搬麦捆、撑麻袋、挑麦秧……但临近高考不能回家,只能由邻居间帮衬着收麦。
我学的是理科。自初中起英语就学得好,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,从初中到高中,我的英语成绩基本上每次都是全校第一,但我的“短板”是物理,套用物理老师的话来说,也就是刚刚“吃上平均粮”。
我们那一届考生里,有两个同学智力超群,跳级与我们一起高考,一个上了同济大学,一个考上了太原工学院,成为我们那一届的“骄子”。
那时报志愿是在高考前,只能根据预考成绩估分,没有可供参考的院校相关数据分析,家长也不懂,只是一再告诫要稳妥点,别心高气傲报高了。我们大多是参考老师的意见。当时,班主任老师为我们推荐的基本都是与地(地质)矿(煤矿)油(石油)有关的院校,原因是这些学校录取分数线低,容易录取。老师给我推荐的是中国煤矿学院(今中国矿业大学),我回家和父母商议,父母不同意。由于我家有亲戚在大连,我就报了大连水产学院、湛江水产学院等三所水产学院。我至今纳闷的是,闻到鱼腥味儿就皱眉的我,怎么偏偏报了水产院校呢?由于英语成绩拔尖,我报了一个至今感觉还算明智的专业:山东工业大学(今已并入山东大学)科技英语专业,那时这个专业颇为热门。
高考前有一段自由复习的时间,基本就是每节课都做油印的卷子,最后老师会结合知识点和经验估题。物理老师请了几天假回家收麦子,他走前在课上照例估了题,一再叮嘱我们把他圈定的几个重点题重点关注,做到烂熟于心。我记得很清楚,高考时有一道14分的题,居然与他估的一道题几乎一模一样,这道题连我这个物理“瘸腿”的学生也做对了。全班同学很感激这个老师,也打心眼里佩服,就差喊“万岁”了,但即使这样,我的物理成绩依然没有“吃上平均粮”。英语成绩依旧亮眼,虽然那年英语题较难,但我依然考了81分,据说在全县理科生中排第二。
学校领导对我们这一届学生充满了希望,预言我们会给学校带来荣耀。那年我们在位于县城的一中考点考试,老校长担心大家在外吃坏了肚子,也为了给大家加油,专门在考试这三天安排了大头车,往考点送食堂大师傅包的肉包子和西瓜。我们那一届也的确没有辜负学校领导和老师的期望,文科班和理科班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。
由于物理这一科拖了后腿,我只考上了专科。那时专科基本不参考志愿,大都上了师专,而我却被录取到了昌潍医学院(今潍坊医学院)生物专业。
从未出远门的我到了离家600多里的潍坊上学,毕业后却跨界从事了与爱好和专业丝毫不沾边的工作,不知算不算有违初心?但细细一想也就释然了:只要不断突破自己,不断学习积累,脚踏实地,无论什么工作都可以干出出彩的成绩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