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什么爱上写诗

2024年05月15日

赖玉华

有人曾问我,写诗是为了什么?不善言辞的我竟一时语塞,我的写作一开始似乎没有明确的目的性和方向感。诗歌于我,是一种自然而然地从笔端流淌,是打开自我、通向内心的一条路径。写诗使我感受到人世间的美好,山水草木、日月风华,乃至时间脉动、人生过往都因之变得动人。或许可以这样说,诗歌是我的一种本能表达,随着年龄增长,我愈发爱上了写诗。

近些年来,我有选择地阅读古今中外多个流派诗人的作品,到后来,不知不觉又作为粉丝与个别当代诗人有了或多或少的交流,他们的作品、他们的创作履历真实地吸引了我,让我每每沉浸在诗作的意境中流连忘返。譬如曾获人民文学诗歌奖、华文青年诗人奖的刘年,早年在菜市场摆过摊,作为《诗刊》编辑时他第一个发现诗人余秀华,他的作品贴心、动人,苍凉而又温暖。他在《离别辞》一诗中写道:“我不带琴来/雨水那么多//我不带伞来/莲叶那么大”,这类意象丰富的诗句在他的作品中俯拾皆是,总让我反复回味,不知不觉就背诵了下来。我喜欢台湾诗人洛夫的作品,他的《边界望乡》,我一遍又一遍地赏读,读到最后一句“故国的泥土/伸手可及//但我抓回来的仍是一掌冷雾”,常潸然泪下,想起宝岛台湾的亲人。我向优秀诗人学习,试着向诗的语言靠拢,去营造一种氛围、一种意象。我创作了一些小诗如《望乡》《从婺源走过》等,这种模仿写作方式伴随着我很长时间。我也喜欢才女李清照或多愁善感或清新婉丽人的诗词,于是有了小诗《走丢的文字》,“一封没寄出的信笺/揣着秋韵/穿越时间的秒针/落叶走漏了风声”。

诗歌可以让我的心归于平和,远离烦恼,是一束沁心的光亮。生活是诗,诗离不开生活。之于我,写诗离不开家乡的一草一木,日常工作的经历也给予了诗歌以养分,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刻灵感来了,就忍不住写写改改。我的《老屋》《梧桐树》《母亲河》等小诗,便如远方的灯火,照亮并温暖着我。傍晚,我喜欢去夹河畔的隅园遛弯,把所见所闻、所思所感寄予笔端,又有了《粉黛乱子草》《隅园》《看流水》等小诗。

写诗自然希望遇到知音,希望有发表的机会,积极的外界反馈是一种创作的动力。我的作品陆续在《作家报》《记者报》《烟台晚报》《走向世界》等纸质报刊和中国诗歌网等诸多新媒体平台得以发表。看到文友出版诗集,内心深处也会产生小冲动,将诗作结集出版的欲望越来越强烈,却又每每缺乏自信。一位湖南诗人鼓励我,“诗首先是写给自己的,给自己看,一种自言自语,一种自我倾述”。

夜深人静之时,我梳理一路来的创作,润色一首首小诗时,字里行间那家乡的月光和一草一木、那些亲情友情,竟让我情难自已。经过几个月的删改筛选,我将139首诗作分为“不一样的烟火”“落满心灵的旷野”“年轮的戳印”“燃烧的文字”“孤独的行者”“诗歌中潜行”六部分,诗集命名为《一枚月光》。借用诗人贾岛的名句形容我的心情,“两句三年得,一吟双泪流。知音如不赏,归卧故山秋”。

《一枚月光》是我在诗声喧哗年代的自我救赎,我把平生所见所闻所悟化为诗,去发出自己的声音。我在故事里寻找风景,在风景里翻阅故事,以诗集《一枚月光》串联起生命的感悟,希望在余生寻觅一种诗意的生活,如波兰诗人密茨凯维支说的那样——“诗人不仅要写,还要像自己写的那样去生活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