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瑞

人们常说，百菜不如白菜。过了小雪，白菜开始走向饭桌。炖一锅鲜嫩可口的白菜炖粉条，成了人们执箸可得的口福，瞬间身热心暖。

我从小便对白菜情有独钟，于百菜之中独爱白菜。

20世纪80年代初期，物质相对匮乏。当时，粮油全部靠计划供应，家里人口多，计划定粮，根本不够。每到秋末冬初，父亲都要多买一些大白菜接济一下生活。分大白菜时，我借用锅炉房的一辆地排车，拉了三四趟。

白菜进了家，心里乐开了花。母亲小心翼翼地把白菜放在阳台上晾晒，除去一些水分，便于储存。一棵大白菜，早中晚上饭桌，母亲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
白菜根舍不得丢弃，切成丝，放点辣椒、姜丝、醋，腌制成咸菜，用于早晨稀饭就咸菜。

中午，母亲把一棵大白菜留出嫩心留着拌凉菜用后，其余都切成段待用，等油烧开后，放葱、姜、辣椒丝爆锅，再把大白菜炒几下，然后锅里添半瓢水，放进一斤地瓜粉条、一些豆腐块，等到粉条在趋向浓稠的白菜汤中泡软、熟透，吸足菜中之味，盛碗出锅的菜品才会达到滋味的极致。

出锅前，再放上一点味精、香菜末点缀，香喷喷的一锅炖白菜端上饭桌，粉条丝丝透亮，滑溜溜经嚼耐咬，豆腐软绵绵的，豆香扑鼻，令人垂涎；白菜辣椒直接刺激味蕾神经，如果再喝上一口浓浓的汤汁，白菜豆腐粉条那浓郁悠远的香味沁人心脾。

晚上，母亲把留下的白菜心，切成丝，将大蒜头捣碎，放醋、酱油、味精、食盐，调匀拌成凉菜。在锅灶旁烧烤几粒花生米，凉了后捣碎，放在白菜里，那个香、鲜、酸、甜。

白菜与其他食材一起烹调，还会产生质的飞跃。有一次，母亲在白菜心里加泡发好的海带丝或者粉丝，酸爽丝滑，妙不可言。

一冬一春，家里半吨多大白菜根本不够，隔三岔五还要炖上半锅萝卜条，在只有几样的单调蔬菜品种中，不断改进和变换着吃法。

醋溜白菜也是一道不错的美食。白菜叶切片，白菜帮横向片开，准备葱姜蒜干辣椒。调一碗料汁，料汁构成：三小勺醋，一勺酱油，一勺白糖，半勺味精，半勺盐，半勺白胡椒粉，倒入少许水，一小勺淀粉。热锅冷油，有锅气后，下入白菜帮，大火翻炒，炒软炒出水分，下入白菜叶炒软，关火盛出，是一道普通却又味美的家常菜。

大白菜最能唤醒乡愁。每当吃到鲜香甜嫩的大白菜炖粉条、豆腐时，心里就会有一种充实感、踏实感、幸福感。它是母亲的味道，是家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