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01月18日
刘斌
农历春节,是炎黄子孙最欢乐、甜蜜、幸福的团圆节。随着时代变迁,我对老家过年时的热闹场景愈发怀念。
春节贴春联,是家家户户年三十中午必须要完成的事,这仿佛是除旧迎新的象征。说起春联,就想起爷爷说过的尴尬事儿:老爷爷不识字,从集上买回了春联,还有“丰衣足食”“骡马成群”“抬头见喜”等。不曾想,把“骡马成群”贴到了炕头上,把“抬头见喜”贴到了牲口栏,拜年时被人好一个笑话。为此,老爷爷感觉在村里抬不起头,发誓让爷爷读书,所以,爷爷成了村里唯一读过私塾的人。爷爷博学多识,写的一手好书法,临近春节就会写春联到集市上卖。遇到困难之家,买不起对联的,爷爷会免费送给他们。
在农村,除夕夜除了放鞭炮,最有趣的还是拜年,小孩子不仅可以挨家讨回满满几口袋糖果,甚至还有压岁钱。除夕夜,父亲会把那神奇的电唱机打开,吕剧《借年》《姊妹易嫁》等经典曲目便悠扬地回荡在屋子里,有些曲目至今我还能哼唱几句。回到屋里,满桌鸡鱼肉菜等美味在欢迎我们,我们会举杯欢庆佳节。初一一大早,天还没亮,家家门口挂起灯笼,乡亲们像赶集似地挨家挨户穿梭往来,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,见面都非常热情,张口就是“过年好,大吉大利”等吉祥话语。
当然,拜年是有讲究的。这一天,只论辈分,不论年龄。只能去辈分比自己大或者平辈的哥哥们家,晚辈儿家是不用去的。我那时虽然小,但是在村里辈分还是比较大的,有好多头发花白、满脸皱纹、胡子老长的大人和我平辈,一些小孩子还得叫我爷爷。那时,遇到年长的乡亲们问年幼的我一声“叔叔过年好”时,我都会捂着嘴跑开,羞得不得了。
在农村,往往是兄弟姐妹几个平辈的一起去拜年,要是遇到不知道称呼什么的,跟前面领头的叫就是了,当然也有叫错的时候。每每走到一家,大家就争先恐后地问好,主人便会热情地抓起一把糖果点心往我们口袋里塞,我们心里特别欢喜,明明张开了口袋,嘴里却故作推辞地说“不要不要”。要是主人家有拜年的乡亲们在相互敬酒,没空理我们,我们就会站在一旁,瞅着大人们喝酒,等待主人发现我们的存在,给我们糖果点心后,我们才欢天喜地地离开。路上,孩子们边吃边比谁口袋里的糖果多,口袋满了之后,我们会飞快地跑回家,把糖果点心倒进自己心爱的小盒子里,再飞奔出去继续拜年。最得意的是给爷爷、奶奶问好时,能收获一点压岁钱,一般是一元两元,在那时,对孩子来说就已经是巨款了。
正月里走亲戚,很早的时候都是步行,大人们肩头一前一后背着两个篮子,装着饽饽和大果子等,上面盖着绣着鸳鸯的毛巾,大家说说笑笑,翻山越岭。我们小孩子就跑跑跳跳、打打闹闹地跟在后面,运气好时能遇到马车歇歇脚。往往晌午赶到亲戚家时,会发现,篮子里那包香酥大果子,已经颠成了碎屑,亲戚们一般都没有在乎的。此时,我们小孩子收获一些压岁钱,路上的疲劳烟消云散。
随着老一辈亲人陆续离去,春节走动的亲戚越来越少。看着自己慢慢老去的容颜,看看已人到中年的孩子,愈加觉得少年时的亲情、美好的回忆弥足珍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