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是天

2025年02月11日

王同德

年,又这样安安静静地过去了。自从两年前一向健硕的父亲离开,五十多年来有关年的美好回忆被打乱了。

从记事到成家,都是父亲带着我们一起过年的,我们已经习惯了一大家子过大年的幸福节奏,突然间没有了最重要的人物——父亲,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样子。一时间,懵懂的我竟然不知道该怎样过年。现在终于明白,为什么每到年三十晚上给爷爷奶奶上香时,父亲总是泪眼婆娑,当时虽然知道他是在想自己的爸爸妈妈,但并不理解,为什么几十年过去了,年年他都会那样。

现在的我,也像父亲当初那样站在了自己父亲的遗像前。当我拈香匍匐泪如泉涌之时,终于懂得,父亲不仅是我的父亲,他还是他爸爸妈妈的孩子。他让自己的儿女一直都有幸福的来处,而他只剩下了通往未来的归途。他义无反顾地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的儿女家人,始终如一地尽到一个一家之主的责任,但他内心深处又无时无刻不在回想着他依偎在母亲怀里、骑坐在父亲肩上那无忧无虑的童年。于是,一年一年,他都像他父母宠爱他那样宠爱着我们,他要让自己的儿女、让这个家背有依靠,前有方向,让自己的血汗化作最朴实的爱,温暖每一个儿女家人。他以父亲的胸怀和担当,以挺直的脊梁撑起一片天,让我们这个普通的小家无论时月多么艰辛都能其乐融融笑语欢声。

几十年了,父亲历尽艰辛,起起落落,唯有对儿女的爱和对家族的责任始终刻在他额头那深深的沟壑里,他那一头白发让我们这个小家即使缺东少西,却从未缺少过爱和追求。父亲骨子里的乐观和自信如同他那宽厚而结实的肩膀,始终给我们以希望,引导着我们这个家一步步向前迈进,和母亲携手并肩六十五载,栉风沐雨为我们开山辟路,让身为儿女的我们自强不息,团结向上。

子欲养而亲不待,痛也。如能舍我十年之寿换父亲一年光阴,我将义无反顾欣喜若狂。我要在这一年的时光里再听他讲故事,还受他的教诲,诉说我工作中的委屈,分享我生活中的欢乐,再趴上他的肩头用不再稚嫩的脸颊摩挲父亲那硬硬胡茬里的爱怜。

夜空还是那么寂静,那倏地一亮的流星,莫非是回眸的父亲在告诉我,他从来就未曾走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