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世俊

十里不同风，百里不同俗。北乡流传着“耍正月闹十五，二月二龙抬头，打灰囤炒糖豆，烙饼土豆黄豆菜”。二月二，在北乡民间有诸多的风俗和讲究大仓满小仓流的民谚。

这是一个古老的民俗，二月二这天，天刚蒙蒙亮，家家户户都会在院子里、大门前，用灶里的草木灰撒上圆圈灰囤和上囤梯子。草木灰圆圈代表粮囤，里边要撒上一堆五谷杂粮，梯子代表登高，有两层含义，一是取五谷丰登之意，二是取粮食满囤，要踩着梯子上粮囤取粮之意。

这天早上，家家户户的院子里，房前屋后的大道上，一圈圈灰色的草木灰粮囤图，形状各异——圆形的、椭圆形的、圆形划十字的……灰囤一侧的梯子栩栩如生，梯形的、平行形的……一簸箕一簸箕的草木灰，打造成一个“灰囤”，承载着庄户人对丰收的祈愿；一条条梯子通到囤顶，分明是彰显粮食“大囤满，小囤流”的甜甜的梦。

爷爷总是在二月初一晚饭后，把锅灶灰扒到两个簸箕里，二月二拂晓，先把院子扫净，找一个中心点，用扬场用的大木锨，木锨头盛上草木灰，人立中心，伸直双臂，双手紧握木锨，身体转动，草木灰缓缓而均匀地撒落，一圈灰撒毕，半径由小到大，画三五个灰囤形状的圈，形成大灰囤和小灰囤。在南侧进门位置画一个梯形的或其他形状的梯子，通到囤顶。奶奶颠颠地在灰囤十字格处放上玉米、高粱、麦粒、谷粒等五谷杂粮，中心用木斗压住，喻义是压住囤底，五谷丰登，年年有余粮。这时候父亲总是把我们兄弟姊妹喊出来，异口同声地唱：“白胡爷爷打灰囤，打得灰囤圆溜溜，大囤满满小囤流，天天吃上大馒头。”爷爷听了很开心，奶奶脸上也漾着笑意，在他们看来，好像这不是灰囤，仿佛眼前是一个大粮库。奶奶打开鸡笼，鸡鸭鹅倾巢而出，扑向灰囤中的粮食，她说先被抢吃的粮食今年肯定是好收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