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03月16日
杨文革
早春,新绿萌发。当第一朵迎春花泛出鹅黄,人称报春菜的野荠菜便在田间地头迎着春风摇曳,迎来了剜菜的人群。人们脱下了厚重的衣服,拿着小铲、拐着小篓走出家门,三五成群,奔向生机勃勃的田野。
深深呼吸田野里早春的空气,目光雷达一般地寻找着田地里的冒芽荠菜。早春的荠菜在荒芜的杂草丛里探头探脑地冒出绿色的身影。在散发泥土芬芳的土地上,在一场接一场的春雨滋润下,在春日暖阳的催生中,荠菜一个劲儿地蹭着春光生长起来了。
趴在地上细细端详,似乎能够听到荠菜伸展翠绿嫩叶的声音。新发的荠菜叶子,经历了冬天的雨雪风霜,以顽强的生命力迎来了春日的新生。碧绿的叶子迎着春风舞蹈,欢天喜地迎接人们的到来。
“城雪初消荠菜生,此是春来第一声。”田间地头走一走,荠菜根本挖不完。我加入了春日挖荠菜大军的队伍,弓腰低头在草丛中,仔细寻找着荠菜鲜活嫩绿的身影。荠菜往往会一窝一窝地长在一起,发现一小片,找到一大片。一棵、两棵……越来越多的荠菜被装进小篓。随着脚步的不断移动,荠菜逐渐装满了小篓,用手使劲往下压一压,留出了空隙,瞬间,新装进去的荠菜又冒出了尖。在欢声笑语中,我把满满一篓子荠菜带回了家。
回到家里,坐着小马扎,把篓子里的荠菜铺展开来,仔细摘干净枯枝劣叶,放在盆里用水清洗干净后,直接用清水浸泡半小时。盆里的荠菜有了水的滋润,逐渐膨胀起来,满盆伸展的绿色叶片似乎又长大了许多,绿翡翠般的荠菜叶子更加清新鲜亮。
春风,总是让人心中温柔起来,满盆荠菜来报春。把浸泡好的荠菜放入锅中烧得滚烫的热水里,轻轻焯一下捞出,再放在冷水中浸泡片刻,捞出控干、剁碎,与盆里的五花肉馅、海米、韭菜搅拌均匀,顿时,一股荠菜和韭菜的乡野清新之气飘荡在家中的每一个角落,一顿色香味俱全的荠菜饺子大餐正在酝酿。一番忙碌后,热气腾腾的荠菜饺子端上了餐桌。咬一口,又香又鲜,回味悠长。冬去春来的温暖情怀,慢慢汇聚到我的舌尖,鲜香的滋味在舌尖上相会。经过自己辛勤劳作包出来的荠菜饺子,吃起来格外香。
如果没有时间自己去挖荠菜,也可以到菜市场去购买。看到那摘得干干净净、绿意盈盈的荠菜,我往往会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,买上几斤,回家尝鲜。
听老人们讲,正月没有出九的野生荠菜,根是面的。出了九的荠菜,根就变硬了。野生荠菜初芽是紫红色的,热水焯水后秒变翠绿色。种植的荠菜颜色是绿色的,失去了野生荠菜的原生色,没有野生荠菜鲜。
报春菜,在柴米油盐的浸润中,承载着一方水土的饮食文化,更体现了自然与生活的紧密联系。趁春和景明、阳光正好,循着荠菜的绿色踪迹,去叩响春天的大门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