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的午后,我正坐在阳台前看书,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响。这声响不是一声两声,而是一片,气息绵长,好似专业的歌唱家在互相较量着专业技能。
初时只是间歇的、幽微的,后来就变得密集起来。它们从空气中跑来,从记忆中跑来,最终汇聚到现实世界里,好像一场排演了很久的大戏正式开始上演。
光阴辗转,回眸处已是半夏时分!此时,蝉儿委婉地唱着情歌,一排排树木像被绿漆涂过一样,绿汁欲滴,花儿尽情绽放,时空里弥漫着阵阵花香。缱绻在半夏温柔的时光里,恍惚间被袅袅荷香吻醒,我突然想起,属于夏日最美的荷绽放了。
于是,我婉约着对荷的眷恋与痴缠,踏进了千亩荷塘,站在荷田的中间,被荷田的广袤与辽阔以及一望无际荷叶田田所震撼,“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”是对此最好的诠释。荷叶错落有致,层叠起伏,碧绿青翠,宛若玉女们舞开的一把把花绿伞,在柔风里微笑点头。而那朵朵荷花,亭亭玉立,楚楚动人。有的微笑嫣然,有的含羞遮面,有的妩媚可人,有的怒放芬芳。片片荷叶,碧如翡翠;朵朵荷花,白如瑞雪,冰清高雅,粉的似霞,娇柔迷人,在碧绿荷叶映衬下,亮了眼醉了眸……
庭院有一口缸,平素一直闲置,用作水缸,嫌小;用作盆景,太深;用来养金鱼,偏大;用来贮粮食,略浅;不得已弃之一角,交付风雨,空对星月。
何妨养一缸荷?!
初春,母亲灵光乍现,发现此物养荷花再好不过,大小适中,深浅合宜,于是叫上我购回了藕种。归来,将缸擦拭一新,倾入一尺清水,又从附近池塘挖来淤泥倾入,植入藕种,俄顷,水如墨染,不久淤泥沉淀,水复变清,如栖了一团乌云。